真实、不落窠臼,挺适合形容王一博的,但用这俩“立人设”般功能性的字眼去描述他,反而有点落了俗套。出道之初便坦言“最适应不了说话”,事到如今依然觉得“采访太难了”。于是,在吵吵闹闹的娱乐圈,王一博便调大音量、掷地有声、一字一句地“做”出自己要说的话……
上午十一点半,王一博准时地抵达了影棚。一身黑色私服,鞋子簇新,出人意料的,这次没有带上滑板。见笔者好奇,他解释说:“就来北京一天,没时间滑,就不带了吧。”
彼时,王一博的新戏《有翡》还在拍摄中,他是从横店赶来的。这一天里,他除了拍摄和采访,还要参加一个颁奖典礼,然后搭深夜的航班从北京飞回杭州,再坐两小时的车抵达横店。要是飞机不延误路上也没什么耽搁,隔天的凌晨四点,王一博的背应该能顺利的沾到床。
这种在常人眼里,看看文字描述都累得慌的极限操作,王一博习惯了。他说:“最近的行程还算排得挺开,挺轻松的。”
拍摄的时候,影棚里放着Linkin Park,每一首王一博都能摇头踩着节拍跟着准确地唱出歌词。那几首歌发行在千禧年前后,1997年出生的王一博,彼时也就三四岁的样子。事实上,交谈过程中时常不能意识到他是一个未满23周岁的男生……
【我这个人心挺大的】
他确实红了,按大张伟的说法,王一博现在的状态是超级的红。
数字最能说明问题:2019年的倒数第二天,王一博发行了第三支个人单曲《无感》。10小时48分钟,销量突破1000万张,是这个音乐平台销量最快破千万的数字单曲;单曲上线的第10天,这张单曲的销售额超过了4000万。这是粉丝给他的新年礼物,日子选在了2020年的1月8日,取了谐音——爱你爱你一博。
采访就发生在1月8日的几天后,坐下后便开门见山问他,你有在关注销量吗?王一博也实诚地回答,“看到了,但的确没想到。”
一年里倒数第二天的大中午发行个人单曲,从时间看称不上最佳。12月31日,是各大音乐平台发布年度榜单的日子,留给《无感》的打榜时间,满打满算,一天有余。不过王一博似乎压根没考虑这些,选择这天发布新单曲的原因和逻辑,出奇的简单和直线条:“因为我在湖南卫视的跨年需要一个舞台,舞台上想表演自己的歌,所以就在跨年前发了。”
首次填词的经历在他看来挺不容易的。从收歌、填词到完成录音,紧巴巴的,一个多月。“我写的词儿看着挺简单的。但因为是填词,你得保证每一句话、每一个节拍里,字数都是有控制的,还得唱着很顺。所以是先写了个大概,然后每天下了戏回去,就不停地打磨、不停地修剪。”
王一博不是一个表达欲旺盛的人,他所谓简单的歌词里,是他鲜少曝露给旁人的感受和情绪:喧嚣沉浮,跌宕伤痕——是他的经历;无感毁誉,不计得失是他的决定。
“但这首歌不仅仅是说我自己,它是写给所有正在遭遇困难的人的。我看微博上大家都挺不容易的,不要沉浸在一种情绪里,总会过去的。”酷酷的男孩酷酷地解释,似是不想让这个话题显得过于矫情:“反正我这个人心挺大的。”
那爱呢?“天塌了还有爱在”和“爱是一瞬间的情感”,似乎是两种对爱挺矛盾的描述?本也没抱太大的期待他能铺陈展开,果然,王一博的回答如料想中扼要:“两类人,爱我的人和不爱我的人。”
没有追问下去这个看似言而不尽的回答,是因为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残忍。要经历过多少次慕名而来的热闹和人潮散去的失措,才能平静地给出这个结论呢?
【我和谢允有六七成像】
对《无感》只言片语的解释,后来也出现在他自己的微博里。他说,希望你们都有好的心态,遇到困难可以绕道而行,想开。
巧的是,他在《有翡》中扮演的谢允,就戏谑地自封为——想得开居士。谢允是个什么样的人物?性格欢脱、古灵精怪、巧舌如簧;看似满嘴跑火车没个正形儿,实则有着身负家国仇恨历经沉浮后的淡然。
光是这“话痨”的性子,就和王一博,以及他的上一个古装角色蓝忘机,有着天渊之别。问他接这个剧本的时候有没有挣扎?王一博不自觉地露出了标志性的歪嘴笑,打趣自己说:“出来混迟早要还的。”
“整整一页,一页都是我的词儿。”承认自个儿在背书上没什么天赋的王一博说:“没啥技巧,就是提前把词顺熟,每天和老师不停地对。”他在采访里说起工作的事儿总是挺轻巧的,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描述。看过《有翡》原著的却都知道,谢允的能说,可不是一般的能说,一打开话匣子,颇有从盘古开天地说起的架势。“好在他那些词儿,很多是在讲故事,还算容易记。”
文戏是实打实的挑战,武戏也没饶过谁。谢允在书中武功被封印,却是绝世的轻功好手:自来去,风过无痕。“特别多、特别多吊威亚的戏,动不动就吊威亚。我的打戏大部分的动作都在翻,飞来飞去,要不就是骑在别人身上,打都是靠手。”之前接受采访的时候就说过自己挺喜欢吊威亚的,觉得好玩,也很酷。说起自己觉得“好玩”的事儿,王一博的语速都会明显轻快一些。
这是稍微接触他久一点儿、了解他深一些,便不难从清冷外表下发现的热血和可爱,于是顺着问道:如果说谢允是你内在性格的外放,你有多大程度会同意这个说法?
掂量了许久,他说:“六七成吧,我和谢允其实是挺像的。有时候也会坏坏的贱贱的,逗逗身边的朋友;对得失成败这些东西看得比较淡,不会过多放在心上,挺想得开的。不同的话,不同的话,嗯,不同……”
正当以为他要放弃作答的时候,王一博幽幽地说:“我没他那么怕冷……”
你看,谢允抖机灵的劲儿,他也不缺。
【喜欢的东西,就死磕到底】
如果有什么事儿,被王一博评价为挺好玩的,那他多半会坚持下来。2017年,他说演戏挺好玩的,钻在角色里的感觉很有意思。现在,演戏就成了王一博最优先的工作计划。
《有翡》杀青后,会马上钻进另一个身份,虽然更具体的信息,现在还不便透露。“这个角色算是完成了我一直以来的一个心愿吧。是没有接触过的职业、没有接触过的场景,没有接触过的台词。”
为了准备这个角色,王一博还开始健身增肌。
“其实骑摩托车,对肌肉耐久度、肺活量什么的要求也特别高。因为你在场上需要跑很多很多圈,穿着皮衣还非常热,对体力体能都是很大的挑战。”
话题非常顺的,就被带到了摩托车上。2019年1月签约雅马哈万里达车队,他用热爱和专业的态度解锁了新的身份:85号赛车手。从5月的金港失利到8月的珠海双冠,有遗憾有泪水,有突破有快乐,这是职业竞技体育的魅力。而摩托车比赛的状态,也像极了他这个人在娱乐圈生存态度的缩小和具象化:任赛道滚烫、引擎轰鸣、人声嘈杂;他塞起耳塞、戴上头盔、专注往前跑,没有非要赢过谁,只是不想输。
“今年肯定是想重返赛道的。”太久没有下赛道跑两圈的王一博眼里闪着光,“今年应该会跑改装组,还是300cc的排量。”之前就听闻只要说到摩托滑板,他的话会多一些,我为此多多少少去备下了些基础知识,怎料想没聊两句,改装组这个概念就超纲了。看我一脸懵,王一博给出了一个尽可能直白的解释:“也不是难度上有多大区别,组别的人换了,跑得更快的竞争对手会多一些。”
如果极致是10分,王一博觉得在摩托车上,做到了3分;而滑板,顶多0.5分。
采访进行到这儿,王一博用的最多的副词,是“挺”,挺不容易的、挺有意思的,带着一贯的轻描淡写,只有说到滑板时,副词都突然激进了起来。
“滑板真是太难了,太难了,我的天呐,太难了……”
但难的东西,显然让他兴奋。“滑板本身就有很多的动作和组合,千百种,再加上下楼梯啊,呲杆什么的,太难了。”你见过明星在各种拜年许愿的视频里,说的全是滑板动作的名字吗?王一博就是这么奇葩的一根筋。他目前正在攻坚克难的动作叫Kickflip尖翻,如果2020一定要实现一个愿望,是学会Triple Flip大乱。
他说最近拍古装都找不到什么机会练滑板,进步太慢了;他说最近练的动作都特别基础;他说滑板真是项需要勇气的运动。他还说有机会的话,想去体验一下意大利的穆杰罗赛道。那是他的偶像罗西的主战场:他在这里摔断过腿、爆过缸、捧过杯,这里有他不算太有优势的超长直道,但罗西依旧在这里摔倒和爬起……
王一博也是,“喜欢的东西,我死磕到底。”
【王一博真是一个__的人】
必须承认,在采访过程中不止一次地提出诱导性提问,比如最近印象深刻的一次连轴转行程、最近一次见父母等等等等。但王一博始终没有往这个“卖惨”的坑里跳。《天天向上》节目组曾经在一条给他的生日祝福里说道:他是太早就长大了的孩子,所以从不爱喊苦喊累。
问他湖南卫视跨年晚会上《无感》的水舞台准备了多久?他说一个多小时,看笔者惊讶地久久合不上嘴,又不太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:“这个舞真的不算难,动作很少,学起来很快。”很快的背后,有他优越的身体控制能力;有他学了10年舞蹈,没日没夜练习累计来的身体惯性和肌肉记忆;有他在候场时还不停顿的练习……这些他都没有说。
如果让我们填——王一博真是一个__的人!答案是不骄不诌,他把每件事用力地去做,把过程轻轻地说,不自傲不过谦。
采访的最后问他,这个填空题,你希望从别人口中听到哪个形容词呢?这次他倒没有思考很久,立马给了一个答案:“努力吧,是一个努力的人。”
不算意外的答案。去年腾讯星光大赏上,领奖的他也是两次强调了这个词儿:“我会继续努力,我觉得还不够,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。”
没过几秒,他似乎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答案,一边说着那个词儿一边用鼻子出气笑了一下。最后慢悠悠地补充道:“开玩笑的,这词儿好像不太好。嗨,随便吧……”
“随便吧,你们开心就好……”典型的王一博式的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