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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01 生日礼物】
2020年8月5日,在自己23岁生日的当天,王一博大哭了一场。
那时,电视剧《冰雨火》的拍摄进入中段,王一博需要完成一场哭戏,和他搭戏的是老戏骨王劲松。某种程度上,这是一场“悬空”的拍摄,没有形体调度,没有任何动作和前情的铺垫,他扮演的陈宇只是接了一个电话,便开始痛哭。
在拍摄地西双版纳,导演傅东育担心他的状态,问他:“今儿这场戏你能拍好吗?”王一博回答:“没问题。”他看上去沉稳、周到,全剧组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生日火锅,他还对此表示了好奇和期待。而事实上,王一博那时的状态已非常低沉——为了完成这场两分钟的哭戏,他从早晨就开始酝酿自己的情绪。
开拍之后,一条即过。在4台机器的凝视中,王一博哭了7分半钟。
他感觉自己从来没这样哭过,好像把自己的全部感情都哭了出来。“这场戏拍完,突然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。”在王一博看来,这场哭戏成为了他的一份生日礼物。
这是一份后来的惊喜。最开始,傅东育选择王一博的原因,是“一双清澈的眼睛”。
《冰雨火》还在选角的时候,傅东育见过很多新生代演员,22岁的王一博却成为“最合适的一个”。其中关键的因素,正是他的眼睛——清澈、干净。
“我没见过那么干净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你。20分钟,你能从眼神里看到足够的坚毅,我突然觉得这孩子有劲。”傅东育对《博客天下》回忆说。
那是2019年9月,王一博与《冰雨火》导演的第一次见面。傅东育将那次短暂的交流形容为“非常朴素”。
傅东育把陈宇这个角色介绍给他,聊了聊角色本身的特性,并观察王一博的反应。他看到王一博眼里有光,“有赤诚和单纯的火焰”,像扎针的时候被扎到一样,“有劲儿”。
交谈结束后的5分钟,“只有5分钟”,傅东育强调,经纪人的电话就打给了《冰雨火》的制片人,“王一博说一定要拍这部戏。”
王一博的执著,遇上傅东育的惊喜,因此有了一个神奇的开端。
【02 成熟的心智】
“一切文学皆人学,一切艺术皆人学。”傅东育引用这个观点来解读文艺作品。他擅长导演类型片,但在专业类型片的框架之内,更强调主观创作态度,表演也是对人的诠释。在这一点上,年龄并不起决定性作用,20岁,也可以拥有40岁的心智。
判断一个人的心智,通常用其经历作为佐证。在媒体书写中,王一博的过往可以追溯至10岁。因父母工作繁忙,从小学五年级开始,他的午饭时间都是独自度过——自己做饭自己吃。午饭之后,上课,跳舞,归家,也都是一个人。这或许也可以作为旁观王一博性格的小切口,他沉稳而寡言的性格也在此过程中被塑造。
自我的世界需要养分,对舞蹈的习得和专注也在这个年纪发生。有一次,因为生病在医院里打吊针,电视机里一档叫“动感地带”的舞蹈选秀比赛夺走了他的注意力,一下子就看了进去。“特别酷、特别帅,就想学舞蹈。学了之后感觉很拽啊,然后就一直学下去了,就越跳越开心,停不住了,不知道为什么,就一直跳。”他曾对媒体说。
每个人的人生或许在10岁左右时,便被发生的两三件事决定,往后的日子不过是那几件事的延伸和佐证。王一博对爱好的极致态度从那时就开始凸显,他曾经回忆初二时期的那个暑假,除了跳舞似乎再没做其他的事。
2010年冬天,他得到成为练习生的机会。在一个舞蹈老师的陪伴下,他从家乡洛阳前往北京,进行了一次简单的面试。数月之后,再次进京时,他已被选中,前去和公司签约,成为一名专职练习生。
一个13岁的少年,面对这样的人生转折,《时尚先生》将他当时的状态描述为“沉着不急”。或许是长期独处的缘故,相比起更多青春期迷惘的孩子来说,王一博自知甚早,提前就明白唱歌跳舞才是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情,因此有机会就尝试,成功与否“都无所谓”。
而这舞,一跳就跳到了现在。接下来的数年,王一博在国外学习、训练,在异乡度过了漫长的出道准备期。他内在丰富,并不因此觉得孤独,因为“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”。
2014年,他以UNIQ组合成员身份正式出道。此后,他不断拓展自己的身份标签和爱好,主持、演戏、玩滑板、骑摩托……但唯一不变的是性格。王一博内敛、执着、细腻、单纯,如今他不过25岁,眼神清澈,但却有着成熟的心智,这样的反差大概和他长期沉浸并付诸努力的自我雕琢有关。
王一博是何时变得成熟、沉稳的,没人能准确地讲出来。他出现在大家眼中时,似乎就已经是这个样子。主持《天天向上》期间,他也有广告念不顺畅的情况,但可以用“我不紧张,冠名商紧张”的玩笑来救场,进而塑造了一个综艺名场面。
面对压力,他也有自己的方法。《冰雨火》中,与王一博搭档的除了陈晓以外,还有王劲松、刘奕君等戏骨们,他“有点紧张”,但如同所有隐在的情绪一样,他的紧张并不外露,“知道这件事要来了,我就把它做好。”
傅东育把一切看在眼里,他说:“王一博这孩子比我们都强,他在小小的年纪其实内心非常清楚,但他的神态沉稳。”
【03 信念感】
在演戏这件事上,王一博有着“做到极致”的态度,想尽力演好每一个角色。刚接触表演时,他认为自己最大的挑战是台词,便通过“咬筷子”训练来增强嘴唇的力度。
拍摄《冰雨火》时,傅东育导演直接夸他有天赋,听到这份评价后,他的反应没有波澜,只觉得自己“基本功不好”,希望可以不浪费那一份天赋。
在傅东育挑演员的标准中,天赋是很关键的一环。所谓天赋,一为信念感,二为理解力,三为表现力。在他看来,王一博有这个天赋。
信念感是一切的基础。“我的信念感是真诚、执着,相信每一场戏,相信我的对手,相信我的角色。”接受《博客天下》专访时,王一博说。
进入《冰雨火》剧组之前,他依旧每天训练自己咬着筷子说台词,进组之后也未间断,再加上绕口令、发音的练习,平均下来一天要咬坏一双筷子。
这是他首次挑战警察角色,饰演缉毒警察陈宇。第一次读到《冰雨火》的剧本时,他就被里面的“热血”吸引,想象着穿上警服,“感觉一身正义”。
作为聚焦缉毒警察的影视作品,《冰雨火》有多条复杂的故事线,枪战、卧底、边境厮杀、人心暗战……王一博饰演的陈宇,需要在黑暗和绝境中坚守,同时又纠结于复杂的兄弟情感。
开拍前,王一博为了角色增肌,剪短了头发,把相关纪录片看了一遍,学习持枪用枪,实地拜访了一些缉毒警察。边境线上,他听过许多关于民警乔装卧底的故事,亲眼见过警察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疤。每一次观察警察查车的过程,时间就像停滞一样,看似稀松平常的环节,却让人紧张得不敢发出一点声音。一丝不慎,可能就会引发危机。
“因为一直在前线观察,我能深刻感到缉毒警察那种高度紧张的状态,很辛苦,很危险,人到了现场,才会真正认识到这个职业的伟大。”
拍摄现场,在和傅东育共处的时间里,王一博能够揣摩出那声“过”背后的态度,但凡导演有一丝勉强、一点停顿,他都会要求“再来一次”。这种自我反刍式的“再来一次”带来了成长,傅东育会告诉他哪里可以改进,比如一句话的重音,放在不同的字上,效果截然不同。
“这是王一博,他绝不允许自己糊弄,对自我要求非常高。”傅东育有时会感慨王一博的年纪,“22岁啊,但他有这个(做到最好的)愿望,他稳当,不毛躁。”
在《冰雨火》中,王一博全程用自己的原音出演,傅东育会告诉他重音和节奏的演绎方式,但更重要的是,代入情感时所念的台词,是后期配音无法达到的。“在现场真实地面对对手,他的泪水,他的呼吸,麦克风收进来的停顿,这是有情感的,是多美的东西。”
傅东育再一次提到那场哭戏,表演的张力之大,让他忘记了王一博并没有专业学过表演。“我看着都傻了,我可以控制你的重音,唯一不可控的是呼吸,这就是我们谈到的天赋。”
整部剧进入后期制作阶段时,王一博去看过片子,看到自己的那场哭戏时,又流了泪。
拍摄《冰雨火》过程中,一切的艰辛、历炼、蜕变、深刻的情感,王一博都未曾表达。只是那天,想说的话都在泪水里了。
【专访】
博客天下:最初看到《冰雨火》剧本的时候,您觉得这是怎么样的一部作品?
王一博:我在读这个剧本的时候,真的是非常非常喜欢这个作品,其实每个男生看到这样的剧本都会非常喜欢。虽然我也很想演反派,但是《冰雨火》会唤醒每个男生心中的热血。
博客天下:傅东育导演在接受采访时提到,他被您眼神里的清澈和坚定打动。你们后来有讨论过这件事吗?您对导演的印象是什么样的?
王一博:杀青的时候,傅导有写一封信给我,也写给了其他演员。这封信是对角色的告别,也是对陈宇的告别。其中,导演有提到眼神的部分,但是具体怎么夸我的呢,你们可以去问导演。他是一位“稳、准、狠”的导演,这让我印象非常深刻。他在片场非常会调动演员,每一场都做了非常非常多的功课,调动演员的情绪,每一场镜头的运用,每一场戏的时长,他都非常了解,都在他的把控之中。
博客天下:刚才提到,傅导是一位很擅长挖掘和调动演员潜力的导演。在拍戏的过程中,他给过什么具体或实用的建议,从而让演员更好地完成角色?
王一博:导演会给演员提要求,在化妆间的时候不许玩手机,不许放音乐,因为放音乐会影响到别人。所以,我们剧组的拍摄环境是非常非常安静的,他想通过营造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,让我们在剧组能沉浸式进入角色,从早上化妆就开始进入角色,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工作环境。
博客天下:对于陈宇这个角色,跟导演又做了哪些深入的探讨?
王一博:探讨分为三个部分:一是对于年轻警察该有的面貌的探讨;二是对于缉毒警这个职业的探讨;三是对于陈宇这个角色本身的探讨。
博客天下:傅导评价您是“有天赋的演员”,怎么看待这个评价?他也提到,演员一定要有“信念感”,您觉得“信念感”是什么?
王一博:感谢导演评价我是一位有天赋的演员,但是我的基本功并不好,我希望可以珍惜自己的天赋,利用好自己的天赋,再多多努力和进步。我的信念感是真诚,执着,相信每一场戏,相信我的对手,相信我的角色。
博客天下:出演这部作品,带给您最有价值的收获是什么?
王一博:作为一个演员,应该养成良好的职业习惯。
【博客天下公众号部分内容摘选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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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一博专门在众多工作中挤出了一条时间的夹缝来到机房。他试图从旁观者的角度观察镜头中的陈宇,也想重新找找感觉,为需要补充配音的部分酝酿情绪。
王一博在车上的一场哭戏,也被拿出来播放。他饰演的陈宇坐在车上,在一个电话之后,表情逐渐颤抖,直到绷不住落下眼泪,一气呵成。旁边开车的林德赞(王劲松 饰)也是无声的,他只能目视前方,继续握紧方向盘。整场戏没有台词,仅靠情绪烘托,但足够打动观众。
放映画面结束,傅东育打破沉默,激动地拍了下大腿,这场戏他已经反反复复看过很多次,每次都感到兴奋。这是傅东育从开始保持到最后时刻的创作热情,
拍摄当天,王一博带着脚伤,陈晓打戏又太多,导演组分别为他们准备了替身。然而,受伤的王一博打了封闭,不用替身亲自上阵开始打;陈晓自然也不肯放松,本该用替身的动作,也直接上场。